新四軍一支游擊隊，在隊長李朝陽的率領下，展開機動、靈活、多變的游擊戰術，浴血沙場，打得倭寇聞風喪膽，鬼哭狼嚎，尸橫遍野，贏得了一個又一個的戰斗勝利。本文所寫得，就是1940年6月反掃蕩的一個縮影。

一

東方剛露出魚肚白，淮河的霧氣蒸騰的正歡，起早的水鳥，上下翻飛，時而擦水面急翔，時而鳴唱著沖向天空。淮水順流直下，波浪涌動。

“咿呀咿呀”的搖櫓聲，趁著即將消失的夜色傳出很遠。小木船逆流而上，吃力地在跳躍著的浪尖上行進。搖櫓的小伙，光著膀子，穿著粗布短褲，八字步站的穩穩當當，雙臂渾圓的肌肉起伏的好似兩座小山，使足勁把小木船的速度搖到最快。

大汗淋漓，額頭冒著熱氣的小伙，名叫胡大偉，二十歲才出頭，他明白，就是豁出命去，也要在天放亮之前，把交通站交給的一份重要情報，送到隊長手里。

二

隊長，李朝陽，身材魁岸，濃眉大眼，臉方口正，嗓音洪亮，睿智過人，驍勇善戰，在淮北平原是打日本鬼子的戰斗英雄。

思量作戰方案，一夜沒合眼的李朝陽，房門推開一半，就見跑的滿頭大汗的胡軍兵，氣喘吁吁地報告說：“隊長，有情況。”“啥情況？”李朝陽趕緊問到。“胡大偉連夜從交通站送來鬼子要進行午收大掃蕩的重要情報。”“他人呢？”“在隊部呢。”“快，快到隊部。”“是。”李朝陽和胡軍兵大步流星地朝隊部方向走去。

三

李朝陽來到隊部，接過胡大偉遞過來用蠟封好的竹筒，拆封后，仔細過目寫在紙上的情報，用力把拳頭砸在八仙桌上，說道：“明日的午夜,鬼子要進行午收大掃蕩，其目的就是搶咱們顆粒歸倉的麥子。”“娘的，這群沒人性的畜生，敢搶咱的糧食，管叫他有來無回。”副隊長蔣青松說道，“上級有什么指示？”“上級讓咱們游擊隊，因地制宜，選擇最佳戰機，打鬼子一個伏擊戰。”李朝陽吧嗒幾口旱煙袋，喝了口冷涼的開水說，“敵人有一個大隊，一百余人，乘汽艇從上游駛來。”“動作挺大的，”緩過精氣神的胡大偉接過話茬說，“正好爺爺的手癢呢，這回多來鬼子，為死去的鄉親們報仇。”

李朝陽扭過頭來，瞇縫著眼對胡大偉說：“你抓緊時間睡上一覺，到時候有任務交給你。”“是，隊長。”胡大偉應過，就到別的房間休息了。

四

“通訊員，馬上通知各小隊長到隊部召開緊急會議。”李朝陽下令說。“是。”通訊員答道。

片刻，各小隊長全都到齊。

李朝陽把掌握的情報，在會上向大家作了仔細通報。之后，大家議論說，這次鬼子兵力來勢兇猛，咱們要研究出周全的作戰方案，痛擊狗日的日本鬼子，讓他死無葬身之地……

“大家安靜。”李朝陽說，“現在，我來部署戰斗任務。”

“一小隊負責組織鄉親們搶割麥子，一粒糧食也不給鬼子留下。”李朝陽說，“同時還要把鄉親們轉移到安全地帶，任務完成后，參加戰斗。”“是，隊長。”“二小隊抽派15人，分成三組，24小時輪流在附近路口警戒，防止鬼子偷襲。”“是，隊長。”“三小隊和剩余人員隨我行動，做好迎戰準備。”“是，隊長。”

“伏擊鬼子的地點，選在孤灘頭，大家看看怎么樣？”李朝陽問到。

“地點好是好，鬼子能聽咱們的指揮。”二小隊長心存顧慮地說。

“這就需要咱們誘敵深入，牽著鬼子的鼻子走。”李朝陽胸有成竹地說。

“怎么個牽法？”副隊長蔣青松似懂非懂地問到。李朝陽仰著脖子“咕咚咕咚”又喝了幾口涼開水，繼續說道：“鬼子初來乍到，天色暗淡，人生地不熟的，需要一個向導帶路，咱就來個姜子牙釣魚愿者上鉤，到時，讓胡大偉扮成捕魚的漁民，在鬼子必經水域引其進入伏擊點，來個“一鍋燴。”

“行。”大伙異口同聲贊同道，“大偉這小子，聰明機智，水性又好，能夠勝任這個最艱巨的任務。”

“同志們分頭行動，”李朝陽斬釘截鐵地說，“侵我中華者，誅！”

五

午夜，天空閃爍的星辰，困倦地打著哈欠，涼風撩起淮水泛起層層波浪，拍打著河岸，發出“嘩啦嘩啦”的聲響。胡大偉搖著木船，船頭上點著一盞馬燈，讓散發出微弱的亮光來吸引鬼子的注意力。突然，胡大偉發現前方不遠處有探照燈的光線，前后左右晃動，還傳來了機器的轟鳴聲。“敵人的汽艇來了。”胡大偉心里在說，腦子靈機一動，裝成下網捕魚的樣子，嘴里大聲哼著民間小調。

像無頭蒼蠅的鬼子，終于見到了“救星”，扯開破鑼嗓子生硬地喊著：“前面的船，快快地過來  。”

胡大偉磨嘰著慢慢地向鬼子的汽艇靠近。……

“你的什么的干活？”滿臉橫肉的鬼子少佐問被士兵押到跟前的胡大偉。

“太君，俺的捕魚的干活，大大的良民。”胡大偉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。

“你的不是良民，是新四軍的探子。”鬼子少佐露出兇殘的面孔,把軍刀架在胡立偉的脖子上說，“不說實話，死啦死啦的有。”“太君，冤枉啊！就是借我十個膽，俺也不敢當什么軍的探子，咱是捕魚的良民。”胡大偉戰戰兢兢地說。“姚西，”鬼子少佐一反常態，親切地拍著胡大偉的肩膀說，“你的熟悉羊角村？”“非常熟悉。”鬼子少佐賊眼珠子轉了幾圈，問道：“船的，停在什么的地方，登陸的近？”“孤灘頭。”胡大偉趕忙應道。“你的帶路，皇軍大大的獎賞。”“俺……”“快快地！”

……

六

6月的孤灘頭雜草葳蕤、稠密，周圍一人多高的獲紫、蘆葦長勢茂盛。

胡大偉把鬼子汽艇引到孤灘頭，對鬼子的少佐說道：“太君，從這里上岸，穿過孤灘頭，一袋煙的功夫便到羊角村了。”鬼子少佐警惕地環顧四周，除了蛤蟆和蛐蛐的叫聲外，孤灘頭靜悄悄的，于是，少佐挺了挺胸脯，命令道：“統統地登岸。”趁著鬼子棄艇紛紛登岸的時機，胡大偉一頭扎進水里，等鬼子發現時，他蹤影全無。鬼子少佐暴跳如雷，哇哇大叫撥槍向水面亂射幾槍，氣極敗壞地說：“全速前進,進攻羊角村。”

孤灘頭地勢低洼，加上連年洪水災害，淤積較深，由于向導的“失蹤”，鬼子只能硬著頭皮前進。夜幕中，黑壓壓的日軍，在泥潭洼地里如牛深陷沼澤拼命地掙扎著。

隱蔽在柴堆、蘆葦叢中的游擊隊，隨著李朝陽的一聲令下：“打！”剎時，槍聲、手榴彈的爆炸聲在敵群中響起。李朝陽抱著機槍，一陣猛射，鬼子橫七豎八倒在槍下見了閻王。“蔣青松。”李朝陽喊著。“到”“快帶幾個人，把鬼子的汽艇炸了，斷了鬼子的后路。”“是。”

孤灘頭的上空，硝煙彌漫；五、六艘鬼子汽艇相續爆炸。鬼子沒了退路，更加囂張地進行反撲，作最后的垂死掙扎。“手榴彈準備”李朝陽命令說，“聽我命令，一、二、三，扔。”瞬間，數十枚手榴彈投落在鬼子當中炸開了花，鬼子死傷無數，少佐也當場斃命……

激烈的戰斗持續到東方破曉才結束。李朝陽站在高坎上，滿臉灰塵，手提著駁殼槍說道：“同志們，抓緊時間清掃戰場”“是。”大家眾聲應道。

七

“報告，”通訊員說，“隊長，上級命令我們向鳳凰嶺開撥，配合大部隊作戰。”“好！”李朝陽說罷，立即集合部隊，迎著燦爛的朝霞，邁著勝利的步伐，雄赳赳、氣昂昂踏上了新的戰斗征程。

在這次伏擊戰中，游擊隊除了少量傷員外，無一死亡，而鬼子的一個大隊全軍覆滅。

胡大偉由于伏擊戰中功績顯著,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。

(郭 遠)